辦護照記

到了現在仍然讓人感到「不真實」，因為過往還不曾有過那麼順利的辦理經驗，大多是坐在等候區看著遙遠的號碼慢慢接近，或是茫然面對一堆不太知道如何填寫的表格，又或著是遇上一些小狀況而多跑幾個地方，總之就是不順利，雖然到了最後還是完成了，但是中間的過程常常讓人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希望順利能夠延續，能夠順利在 7 天之後拿到這輩子第一本護照。

事情發生得很快，由打算出去走走，一下子「膨脹」到出國，也不過短短幾天的事情。在辦了外幣戶頭，把護照準備好，很自然地成為了下一個要完成的項目。

在拖著同事陪我體驗了第一次的「證照相機」，花了 150 元得到六張帶有「下三白」眼神的照片(一直低頭看底下螢幕，頭忘了往上抬，結果就變成出現三下白的瞪人照片)，滿足戶照需要的六月內近照基本條件之後，就接著準備其它資料，並約好星期三再拖著同事帶我去領事事務局親辦。
辦外幣戶頭的時候，行員印表格的時候正好遇上碳粉用完得多等了 5, 6 分鐘的經驗，讓我預期辦理護照也可能也會遇上一些不順利的事情。所以填完由網路下載了表格之後，還問了幾個已經辦過護照的同事，就怕到了現場少了資料還是有東西填錯，白跑一趟不說，又要再多等一個星期。因為特休已經用完，領事事務局一週中間也只有星期三才延長營業到的晚上 8 點，表示著要嘛一次 OK ，要嘛就是下星期再來一遍。

這樣的場景在考機車駕照時發生過，第一次看到「會閃的綠燈」，發呆一下減了速結果燈號變換，成了「闖黃燈」而失去資格。為了這個在一般路面也沒事的行為，得等一星期後再回來考一次，讓我悶了一個星期。

因為從來沒去過，也不知道櫃台的位置，所以纏著同事帶我走一趟，星期三下班時間一到，確認工作到了一階段，就趕緊收拾東西出發。因為同事也不曾在晚上辦理過，加上白天的網路預約早早額滿，晚上 5 點到 8 點之間不開放預約的時段到底會有多少人，大家心裡都沒有底，只能希望早點到，要因為人太多導致「下週再來」的狀況發生。

走路到捷運站的路上，眼前彷彿浮現出一個人山人海的大廳，坐在老舊的椅子上，呆看著距離遙遠的號碼一號、一號慢慢跳。窗外的夜深了，行人少…最後，拖著疲累的身軀背著星光離開領事事務局……幻想隨著捷運站的下班時分的人潮消散，加緊跟上同事，別弄丢了指引我完成護照的「燈塔」。

在聊天中搭上捷運，出了善導寺站來到街上，雖然離台北車站不遠，人氣卻有天地之別，昏黃路燈和蓼蓼幾間店家透出來的光照著小巷和下班車潮有明顯的對比，路牌昏暗得看不清楚路名，行人怎麼不多，沒有在車站內下班時分人潮「遷徙」的狀觀景象，剛由車廂中擠出來的我一時不能夠適應。沒有感受多久，路口的綠燈亮起，同事輕車熟路的帶起了路，我也趕忙追上腳步往目的地前進。

穿過小巷，由樹葉間透過些許的光，照亮牆邊的牌子告訴人們這附近有幾個政府單位，黑黑漆漆的一片感覺不到人氣，和另一邊店家的燈光形成很大的反差。和我們往同一方向前進的人不多，猜想一樣來辦護照的人應該不會太多，稍稍放心了一些。又過了兩三個路口，一個右轉，看到領事事務局在前方。不過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有人帶，我很有可能把它當作晚上辦活動的學校而不自覺地路過，感覺不到政府機關的那種氣勢，和去區公所與縣政府的感覺差別很大。

延著人行道進到了大廳，看到的是老舊的牆，積了灰塵而顯得昏暗的日光燈，突兀横在面前的窄電梯，比較像一間老醫院而非想像中燈火透明的外交部。看到同事口中「能方便許多」的郵局還開著，心更安定了。不過搭著電腦快到三樓的同事突然加速走完最後幾階，讓跟著後面，看不到樓上狀況的我吃了一驚，不知道是什麼景象讓他決定要快一點完成。
(事後猜想，應該是電梯太慢，讓人等得不太耐煩，乾脆走完最後幾階加速)

同事帶我到一個已經排著兩個人的櫃台前說先抽號碼牌，當我仍然在尋找附近長得像號碼牌的機器，櫃台中的替代役已經服務完前面兩人，將手上兩張資料交出，就看他很熟練地拿出膠水在其中一張的背後劃了大大的四方框後再打個叉，稍稍對齊後「啪」的一下兩張申請表黏合成一張正反兩面(但還是貼歪了)，告訴我到後面的內政部蓋個章，就朝著已經被說明海報蓋到只剩一點螢幕點幾下，跑出一張號碼牌(難怪我剛剛找不到號碼機)。回頭看到同事已經退後面等我出來，向替代役道了聲謝謝，離開往內政部的櫃台前進。
(心中同時安撫自己，雖然他把我的表格貼歪了，但是要原諒他…要原諒他…)

內政部櫃台的是另一名替代役，驗過身分證後，在表格上蓋上「替代備役」的章後(這個章蓋得滿準的)，就讓我等待叫號，同樣道了謝之後就準備到等候區等待叫號。抬頭一看液晶面版離手上的號碼牌還差一號，正當準備挑選個位置的同時叫號聲響起，要我到第 4 櫃台，在我還沒找到第 4 樻台在哪裡前，號碼又再跳了一次害我差一點忘了要去幾號櫃台，還好台號櫃台上有標號碼不至於讓人找錯，一面走向櫃台的同時，心裡的 OS ：「這真的是政府單位嗎？有這麼有效率嗎？還是因為晚上大家想下班，所以把潛能都發揮出來了？」

到了櫃台，也只驗驗身分證，確認我英文譯名正確後就把申請表往台下的一個欄子一放，給我一個三聯單，讓我到一邊的櫃台交錢，整個過程應該還不到 5 分鐘。接下來更快，到一邊的櫃台交了錢，在我手上停不到 30 秒的三聯單就只剩下一聯還在我手上了。還在這效率的震憾中的我，被同事帶著到樓下的郵局，辦理由郵局代領寄回護照的服務。

到了郵局櫃台前，用來裝護照的包裏早就放在那裡，在手上還沒拿熱的單聯收據也離我而去，填完個人資料交完 92 元的費用拿到另一張收據後，辦理護照的工作就完成了。但是總供加起來的時間，扣掉走路好像還不到 5 分鐘，會不會太神速了！

後來就在震驚中吃了晚餐，直到回到家裡，仍然不時有那種「真的有那麼順利嗎？」的想法浮現，也許它會斷斷續續直到我拿到護照的那一刻才會結束吧！那種感覺就好像唸了五年研究所，論文的壓力不知不覺已經成為生活一部分的當下，某一天拿到畢業證書告訴你一切結束時，第二天醒來還在想要怎麼寫完論文的那種不真實感。

過了那麼多年「腳踏實地」的生活，現在的我，期待坐上飛機離開地面的那一天到來…